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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8节

 

哭的语气换来了适得其反的效果。

&esp;&esp;她整个人猛地往后一仰,几乎是倒折了下去,长发垂到了地上。斯江睁开眼,见到后上方洗手台的镜子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一层薄雾,景生的面容在雾里晃荡着看不真切。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,斯江一瞬间竟有点迷糊。

&esp;&esp;好在练了七八年的舞蹈基本功还在,腰一拧她就折了回去,紧紧搂住景生胡乱亲着他的头顶心,手也胡乱游走,还好掌心下是他滚烫贲紧的肌肉,还有汗水,不是梦。

&esp;&esp;景生闷哼了一声,抱起她几步走到洗手台前,摸索着打开水龙头,自来水哗啦啦,水管发出箜笼箜笼的一阵响。

&esp;&esp;斯江反手去关水龙头:“做撒呀侬?”

&esp;&esp;景生捉住她的手,低头吻住她:“人家就听不到了——”

&esp;&esp;“听不到撒?”

&esp;&esp;她耳窝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和喘息声。骨传播和空气传播的差别,后者只是暧昧,前者却极危险。

&esp;&esp;斯江别过脸,直至无处可逃,几乎靠上了镜子,镜子上的雾气已变成了水汽,沾湿了她的发梢。

&esp;&esp;希尔顿的浴缸有浴缸的妙处,这个洗手间的洗手台也有洗手台的妙处。对于热情如火的年轻人而言,没有不合适的地方。

&esp;&esp;黑裙子最终还是难逃一脱,湿了皮肤黏住面料,斯江从上往下脱,卡在腰间下不去,被景生干扰了好几分钟后,才发现侧面的隐形拉链只拉下了一半。再拉,又夹住了两根发丝,斯江雪雪喊疼,弯着腰迁就头发,在镜中像布格罗文艺复兴风格的那幅《维纳斯的诞生》。

&esp;&esp;有时候,一刹那的画面会在人的大脑里定格成一幅图像,被永久储存。景生后来每次洗手看见镜子的时候,都会下意识地想起这幅画。他的囡囡,他的爱。是的,没有别人,除了她。

&esp;&esp;不知道是裙子的作用,还是房子的作用,斯江觉得这一场欢愉格外漫长,漫长到她有点缺氧,也可能是出汗太多失水过多。

&esp;&esp;洗脸池的水龙头一直开着,像画外音,也像一道屏障,把他和她发出的所有声波都反弹了回来,每一寸肌肤都变成了空气质点,产生着振动,推动着这个小空气间里的空气分子,增加空气压力,形成高压区域,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振动,振动的传播速度随着深度增加,又不是匀速的,无法预知在哪个深度会发生突然的变化。斯江不知道自己哪一秒就变成数学意义上的不连续面,但粘性和传热性是连续的,无比急骤。无穷多道的压缩波叠加着推动,永无止境。声波从线性波变成激波,乃至产生了色散。

&esp;&esp;彩虹的端头是什么?

&esp;&esp;如果有人问,跃下那尽头的斯江依然无法回答。

&esp;&esp;——

&esp;&esp;热水龙头打开,卫生间里很快就雾气弥漫。

&esp;&esp;斯江冲完后用景生的汗背心擦了擦,套上自己的白衬衫和卡其色中裤,把黑裙子重新叠好。

&esp;&esp;打开门,卫生间的灯在木地板上切出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,客厅里的灯全关了,只剩电风扇还在转,景生四仰八叉地躺在风扇下,白色短袖衬衫随意搭在身上,他单手覆在额上,悄无声息。斯江以为他睡着了。

&esp;&esp;景生却放下手臂,笑着看向她:“好了?”

&esp;&esp;“嗯,有扫帚伐?我扫一扫卫生间的地。”

&esp;&esp;“来,”景生翻了个身侧过来,拍了拍自己身前的地板,“躺一歇,老适意额。”

&esp;&esp;斯江依言坐了下去,抱住膝盖犹豫了一下:“就躺地板上?”

&esp;&esp;景生把身上的衬衫垫在地板上,伸出手臂:“躺吾手上。”

&esp;&esp;斯江躺了下去,吊扇的叶片转在最慢的那一档,一圈一圈,又一圈。

&esp;&esp;骨头像被打碎过再拼起来的一样,又酸又麻。

&esp;&esp;斯江长长吁出一口气,彻底放松下来,不想动,就想这么睡到天亮。

&esp;&esp;“还要调一只马桶盖。”景生突然说。

&esp;&esp;“嗯?”斯江打着哈欠醒了一醒。

&esp;&esp;“松忒了,盖头上有条裂纹。”景生回忆了一下收房子时的细节,想不起来有没有那条隐隐的裂纹,怀疑是今晚才裂的。

&esp;&esp;“肯定是侬做额坏事体,”斯江倒是直接把罪名按在了他身上,侧过身和景生面对面,看着他笑,“坏宁。”

&esp;&esp;“啥宁是坏宁?”景生觉得不能担这个虚名,手就从衬衫的两粒扣子间挤了进去。

&esp;&esp;斯江的手顺着景生的腰线上下摩挲着:“侬呀,坏宁,顶顶坏了。”

&esp;&esp;景生笑了一声:“是顶得凶坏呢,还是勿顶才坏?”

&esp;&esp;“流氓,”斯江的膝盖轻轻顶了他一记,“侬试试看就晓得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格么阿拉快点试试,”景生手臂回拢,把斯江在怀里掉了个方向,胸贴上她的背,喟叹了一声,“立勒嗨,坐勒嗨,还是不如睏下来。(站着,坐着,还是不如躺着。)”

&esp;&esp;斯江被他顶了两下,气笑了,拍得他大腿啪啪响:“坏宁起来了呀,卫生间里要扫一扫——”

&esp;&esp;景生闹了她几分钟,把她架到自己身上:“覅动,让吾抱忒一些。(别动,让我抱一会)”

&esp;&esp;斯江便任由他抱着,也抱着他。

&esp;&esp;“欸,欢喜伐?”

&esp;&esp;“嗯,欢喜。”

&esp;&esp;“有多少欢喜?”

&esp;&esp;斯江大大方方地回应:“天天做也可以,就是辰光长了点,吃力得来——”

&esp;&esp;景生笑得两个人一起震动起来:“哦——吾是问侬欢喜房子伐……”

&esp;&esp;斯江:……

&esp;&esp;两秒钟的无地自容后,斯江愤愤然地哼了一声,要从景生身上翻下去,却被他紧搂着不放。

&esp;&esp;景生越笑越大声,最后在斯江的拳头下才慢慢停了。

&esp;&esp;“囡囡——”

&esp;&esp;“勿睬侬了。”斯江别过脸去。

&esp;&esp;“吾也欢喜,侬额想法是顶顶好额,双手双脚同意,”景生咬着她耳朵问,“公粮嘛,一天出一趟总归要额,否则满仓潽出来了,浪费得来,对伐囡囡?”

&esp;&esp;“呸!”斯江想了想,不甘示弱地地仰起头,十分硬气地表示,“一天两趟啊来讪额,谁怕谁?”

&esp;&esp;景生楞了楞,笑得手都松开了。

&esp;&esp;斯江趁机爬了起来,去阳台上找了扫帚畚箕。

&esp;&esp;景生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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